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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漫长的告白 ——纪念第25个“世界阿尔茨海默症日”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两个人一起下班,去菜场买菜,回厨房切切炒炒,看天花板上的余烟袅绕,饭后一杯茶足以倾诉好多情话。这是一对年轻恋人之间的告白,用行动代替语言,用语言升华感情。


可是你有想过告白的后期阶段吗?十年后?三十年后?五十年后……

曾经那个清新靓丽的姑娘会变成满头银丝的老太太,脸上爬满岁月的痕迹,日子有多长,痕迹就有多深;曾经水盈盈的眼睛也像蒙了一层厚薄不均的纱,美丽的世界从此变得若隐若现、忽近忽远。蒙了纱的眼睛自然再也见不到曾经那位气宇轩昂的男子,面前站着佝偻的老头子,昏黄的老花眼镜后面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深邃到他已记不起眼前这个老太太是哪里来的“奇怪的人”,为何如此直勾勾地打量自己,正想开口质问,一个激动不小心轮翻了假牙,牙套随唾液脱口而出,刚好掉在扣错位置的衬衫上,闹了一场常规的笑话。


真到那个时候,无论你怎么告白,无论你告白多久、多真切,都会被对方认为是骚扰,因为他记忆中的爱人不是白发苍苍,没有眉眼低垂,也没有孩子。








                                              妈妈快回来


80岁了,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个布娃娃,像小孩子一样满脸稚嫩,到处找妈妈。面前这个跟自己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大概就是她“外婆”吧。


“外婆”做的菜五花八门儿,但还是不如妈妈做得好吃,妈妈做的菜总是紧着她的胃口。清汤面疙瘩,稍稍再多舀一勺面粉就知足了。哥哥调皮胆子大,趁大人们没注意,偷偷爬到柜子顶抠一小坨猪油在碗里搅搅,那香味儿都能把隔壁村儿的二虎他们引来。


“外婆”好像老糊涂了,总是爱反过来叫她“妈妈”,吓得她都不敢睁眼,这乱了辈分的事情要是被妈妈知道了,准要挨二荆条。


“外婆”还喜欢牵着她到处逛,琳琅满目的超市,比供销社的东西多太多了,简直就是资本主义。买东西也根本不会用到粮票、肉票。一直以来最喜欢的锡纸糖果,“外婆”从来就找不到。


牵着“外婆”的手,穿梭在车水马龙中,害怕得好想躲好想逃。妈妈去哪儿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后来,“外婆”家来客人了,是那个跟“外婆”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凑近仔细看,原来是“小姨”。“小姨”对她特好,每次来都给她买一个新的布娃娃,还告诉她不要想妈妈,妈妈工作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她好好吃饭饭长高高身体棒棒。可是她吃饭的时候好多菜都已咽不下了,腰也经常疼到睡不着,若再遇到下雨天,关节会疼得她叫妈妈。


虽然“外婆”和“小姨”一直陪在她身边,可她还是想妈妈,想念妈妈掌中的细纹和淡淡清香的兰花衬衫,想念妈妈教她识字——撇点、撇、横、横折、竖折折勾、横念“妈”,唯独不想念身边这位被她认作是“外婆”的女儿和那位被她认作是“小姨”的外孙女。





                                                     小光不要怕


清晨,阳光洒进阳台,茉莉的露珠子赶忙躲进花蕊,混着芳香一起唤醒了睡梦中的他。他喜欢茉莉,因为上个世纪50年代的时候,他们那群年轻人都喜欢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后来就谈了一个名字里带“莉”字的对象,陪了他四十多年才走。走的时候,脸上的泪珠也像茉莉花一样,白白的带着淡淡的芬芳,他闻着香味儿问她“你走了,小光怎么办” ?


他口中的小光今年刚满50岁,为了一对儿女考上好大学,费了不少功夫,头发都熬掉了,变成了“老光”,又老又光。


小光老了,老了模样,一米七五的大个子,一点也不小,所以他坚决不承认面前的这个人是小光。“长得太不像了,小光明明才3岁,稍高一点的台阶都要他牵着过,地上的蛐蛐儿爬到脚上就会吓得尖叫,和邻居小妹妹打水仗都会小气得哭鼻子,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小光”?


平静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中的莉讲“小光胆子太小了,夏天我要带他下河去游泳,练个男子汉样。你别担心水湍,有我和阿健他们在呢,都会盯着。还有,把我那裤衩撕一截下来给他做个小的,免羞……”说着说着,他自己就笑起来,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嘴角也有些抽搐。


他想小光了,因为小光胆小,下河游泳的时候水刚漫过膝盖就哇哇大哭,他像宝贝稀世珍宝一样抱着小光亲亲着着“不要怕,有爸爸在呢”。


他想小光了,因为小光胆小,看见床头的大蜘蛛快要爬到熟睡中的妹妹身上了也哇哇大哭,他双手一合,在面前使劲拍了两下,再朝手心里哈了两口气,就把大蜘蛛“变”没了,搂着小光说“别怕,爸爸会使魔术,保护你和妹妹的”。


他想小光了,可是小光老了,他使魔术也变不回去了。




                                                  有人偷我衣服



棕黄的木门虚掩着,呈现一条明亮的光,本想轻轻推门进去探个究竟,却被门背后重重的东西给挡住了。再一用力,门开了,屋里“哐当”一声,门背后的瓷盆掉在了地上,盆掉了,盆里的钥匙和鞋子、钱包、衣服裤子一起洒落在地。


她愤愤地冲着进屋的人吼“偷吧,都偷吧,强盗进门,灰都要抓一把,更何况是那么好的衣服”。


已经八年没有添过新衣服的她,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铁公鸡”。因为小时候家穷耽搁了文化,也没个有权有势的背景,就去公交公司做了售票员。售了几十年的票,存了钱,单位也给分了房,吃的穿的该愁的,日子紧巴紧巴也凑合过了。


可是唯独同嫁进这家的妯娌不和,妯娌爱打扮,整天花里胡哨,她总觉得人家显摆、碍眼,但私下却跟风,特别宝贝自己亲手做的蓝布衣裳。逢年过节,都得穿上,一穿就是上十年。女儿出嫁那阵儿,全家出动,劝的劝、藏的藏,好不容易选了个政府上班的亲家,得体面点。于是蓝布衣裳变成了红缎面,还带一小块儿苏绣,倍儿体面,但她再也找不到那件稀罕的蓝布衣裳了。


找不到是因为被藏了,藏的时间久了,就藏不见了。一天夜里,她梦见浑身补洞的小偷进了她家翻箱倒柜,双手举着蓝布衣裳笑得合不拢嘴。自此以后,她便坚信这是老祖宗见她日夜行善,舍不得她在人间吃亏,就托梦告诉她,衣服是被偷了。


这件事儿搁在她心里,算是比女儿结婚更重要的大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年,她开始怀疑身边十面埋伏都是贼了,所有人都成了她口中的小偷,“偷”她的药、“偷”她的衣服,连她桌上那瓶早就过了期的腐乳也“



                                            医生快来救救我


人都说“不怕生错命,就怕生错病”“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生病,是人生九九八十一难中必经之难,再痛苦也要承受,只是有太多像他那样把病看得太虚,命看得太重的人,才会过度紧张害怕。


吃完午饭还不到半小时,就觉得腹胀。用手不断揉搓,按完足三里,接着按天枢穴,没效果再按按中脘穴。


晚上九点钟,天黑尽了,睡不着,起床四处踱步,怀疑是自己血压升高了,得赶紧吃降压药。殊不知,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找降压药了。


电视上的健康专家说身体伴有难以形容的不适合发热是心梗的一个临床表现,就立马想起自己前几天热得坐立不安,却忘记了是自己为了节约三伏天也硬撑着不开空调。


下雨天,关节炎发作,疼痛难忍,立马打电话告诉儿子自己可能要瘫痪了,希望能赶紧安排个医生来给自己诊断一下。


多少个夜晚,月亮和星星都要睡着了,他却毫无睡意,一定要拨通儿子的电话,一定要对方倾听自己的“痛苦”。其实,他忘了,儿子就住在隔壁,轻轻叫一声,就会走到他跟前。也忘了自己没有病,只是年纪大了活得太小心活得太紧张。忘了早已过了耳顺之年的他,应该好好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忘了医生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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